如果?
给 @9mm Bullet 的画的配文!
真的是非常棒的作品,感觉自己的文章简直是在抹黑太太的画...不嫌弃真是太好了orz
时间已经到了。
许墨是从来不屑于干大事之前必须找个高处爬上去吹风立誓回忆杀的戏码的,好像不这么干就显示不出自己要干大事一样。可是今晚却不一样,没来由的冲动促使他推开门走向了市区最高的观光塔,在回过神来的时候脚下已经是半透明的玻璃地砖,出门时匆忙披上的围巾和未换下的白大褂被风吹起,在空中猎猎地舞动。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许墨有些头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将近年关,本应热闹非凡的观光塔显得有些清冷,只有寥寥几人在平台上闲逛。许墨得以享受他所喜爱的清净,干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揣着口袋站在护栏前观赏夜景。
说是“观赏”,其实他并不享受面前万家灯火的繁华景色——于他而言那只是一片灰白的光点,本就不甚清晰的轮廓在夜色中晕染得更加模糊,唯一的区别只有明暗稍显不同而已。那光不像星光或柔和的生物光,而是更加刺目,挤挤攘攘地堆在一起,喧宾夺主到令人厌恶。
单调的,无趣的夜景。
但是却和往日不一样了。
许墨突然微微睁大了双眼:他清晰地看到在那片灰白的光海之中,有一点小小的暖黄。
那样微弱,但显得那样突兀。像是风雪中的一朵烛焰,明明随时都会被寒风吞没,却依旧向极为有限的周遭撒播温暖和光亮。微弱地,脆弱地摇曳着,却始终倔强地燃烧着。许墨只恍惚了极短的一瞬,随即眯起双眼仔细辨别着那一点灯火的方向。
许墨不能否认在那点暖黄闯入视野的瞬间他便下意识地了然,但理性依旧让他用思考去判定事实。然后在两者的结果达成一致的时候,他猛地攥紧了放在衣兜中的双手:那毫无疑问是女孩的住所。那光是客厅的吊灯吗?还是卧室里那个朴素的台灯?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他在方才头一次目睹了这座城市的灯火真正的,应有的样子,并且他知道自己此生再难以忘怀。
风突然转了向,随意挂在肩上飘舞的围巾被一下拽到了反方向,柔软的流苏状末端扫过许墨的脸,却未能让他的眼睛从那点暖黄上移动分毫。原来是这样,他有些恍惚地想,如果那些模糊的灰白光点都有着那么好看的颜色和温度的话,这夜景或许还真不坏。
可他能看见的,仅此一个。
许墨强制性地将视线扭转开来,淡漠地将目光投向地平线。可是不管他往哪个方向看,那小小的暖黄都固执地扎根在余光里,怎么都无法忽视。
不能再看了,理性在尖锐地警告着他。即将到来的明天太过重要,他不能将心力放在这些事情上,不能让早已坚如磐石的决心和目标有丝毫动摇。他明白的,他一直都明白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渴求计划的成功,可他却无法将视线果断地挪开。
只要一会儿就好,只要几分钟就好...微弱的声音在他心底低语,有如魔力将全身的肌肉锁死在原处无法动弹。
许墨头一次经历这个。两种冲动在他体内纠缠不休,一种坚硬锋锐,另一种柔软纠结,搅和到一起的时候混乱得无法形容。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会产生这种不受控制的情感?
这可不太妙,他想。那一抹暖黄所代表的某些东西太具有诱惑性,那些事物会软化他的锋芒,融解他的决心,甚至动摇他曾当做生命准则一般坚持的目标。
可他却在渴求那些东西,并且得到的越多越觉得不足。
他想起了自己亲口道出的承诺,想起女孩眼中毫不遮掩的期待和快乐,在他通篇黑白的记忆中显得清晰又生动。他不需要去实现那个承诺,因为计划并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明明是清楚这一点的,他却没来由地觉得胸口有些闷。
——如果明天发现我不在了,她会伤心的吧
——如果以后找不到我了,她会害怕的吧
——如果发现我毁约了,她会生气的吧...
许墨阖上了双眼。
——如果...
“不,没有如果。”
飘舞的围巾被一把抓住,重新以服帖顺从的方式一丝不苟地系了回去。许墨毫无留恋地转过身一步步走向电梯,一双眼睛空洞洞的,映不出丝毫光亮。
没有如果。再也没有了。
#其实是白起用围巾抽了许墨一巴掌(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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