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费瑟

终极混邪杂食人

【艾托x玛奇】Far From Normal/远非正常

Summary:

玛尔巴斯·玛奇其魔,有时属实不太像个正常魔。而伊夫利特·金·艾托,作为高贵的炎之魔神后裔,深受荼毒数十载。早在拉开错误的教室门的那一刻起,他就被一脚踹下了通往所谓“正常”的列车。



    玛尔巴斯·玛奇其魔,有时属实不太像个正常魔。

    任何魔听到这句话恐怕都会对发言者表示深刻的怀疑,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那位言行温和长相普通的恶魔简直可以被称之为魔界中用于衡量“正常”的标尺。而发言者本魔往往面无表情地呵呵一笑,紫火一闪给自己点上根烟,举手投足间映出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幼稚。

    伊夫利特·金·艾托,作为高贵的炎之魔神后裔,深受这所谓“正常”荼毒数十载,以至于早已放弃与周遭恶魔争论关于玛尔巴斯·玛奇真面目的问题。毕竟后者坚称自己向来坦坦荡荡从未就自己的本质对旁魔进行任何形式的隐瞒,一般魔看着他那副坚定真诚又实在没什么记忆点的脸也很难反驳些什么,而唯一的知情者艾托几次张嘴想要发言,最后还是决定低头抽烟。

    实际上这可能也不怪恶魔们太没眼色。因为即使作为同期,艾托当时也着实花了不少时间才记住自己的同学里有这么一位行事低调又毫不起眼的存在,在得知对方来自以工艺闻名的玛尔巴斯家时,他还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如果那天没有误打误撞跑错了教室,艾托觉得自己对玛奇的印象可能也一辈子都会停留在“不起眼的同学”上。

 

*
    在巴比鲁斯,高年级的塔楼较之低年级要更加错综复杂。为了更好地指导逐渐开始有了侧重偏向的学生们,学校也会开设相应的多样化课程。而与之对应的就是功能五花八门的教室。那时校内还没有高效的导航系统,于是每年开学的前两周必定充满混乱,老师在上课之前得先花半个小时把不属于自己班级的学生扔出去,而学生则得用更长的时间找到正确的教室。

    如此折腾一番下来,艾托不由得对自己过了离校时间还在塔楼中毫无方向地打转这一事实感到深深的无力。

    大部分师生都已经离开,空荡荡的塔楼缺了日光和灯光,四周逐渐阴暗下来。坚决不肯承认自己迷路的艾托干脆充分发挥出炎魔后裔的优势,让尾尖燃起明亮的火苗充当照明。

    ——没办法……大不了随便找个空教室凑合一晚。

    他心不在焉地在楼道间闲逛,尾尖的火焰随着步伐一晃一晃,将周围照得影影绰绰。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脆响就在这时自上方落了下来,在寂静的空间内显得分外突兀。

    ——还有魔没走吗?

    此刻一个艰难的抉择摆在了艾托面前:逃离睡一晚上课桌的命运,或者只身面对恐怖片的标准桥段。炎之后裔冷静慎密地思考了三秒,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抬腿奔向声响的源头。

    果不其然,一片昏暗中那间教室半掩的门缝间透出一丝亮光,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艾托一瞬间体会到绝处逢生的欣喜,连尾尖都为此爆出一小撮快乐的火花。鬼想必不会点灯,那么看来自己今晚总归是能脱离可怜兮兮睡课桌的命运了——就算里面是另一个苦逼的迷路学生,有伴儿也总好过天亮了一个魔挨训。

    啊,命运。就算它封死了你所有的窗,也总会给你留一扇门的。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打死我都不开那扇门。”十年后的艾托捏着玛奇的角痛心疾首地反省,后者则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在怀着欣喜拧开门把手的瞬间,伊夫利特·金·艾托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了死亡。

    这并非夸张或比喻之类的修辞手法,“我要死了”这个念头,在开门的下一秒极为突兀而尖锐地贯穿了艾托的脑海;与此同时,闪着银光的利刃贯穿了他毫无防备的腹部。

    随之而来的是疼痛。

    痛,剧痛。不被任何火焰所伤的炎魔后裔此刻感觉自己的内脏正活生生被灼烤,他觉得自己在尖叫,却没有听到声音。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在流血,而且痛得想死。

    艾托倒在地上,被剧痛压迫得模糊的视野边缘似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他挣扎着吸气,本能地试图放出伊夫利特——为了自保,或者为了让这天杀的疼痛停下。总之他得做点什么因为他绝对快要死了。但是在死之前,他至少得……他要——

    那片黑影从视野一角迅速蔓延,在艾托能够思考出个所以然之前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
    “……抱歉,我真的没想到这个点了还会有魔在,之前我还跟老师再三确认过今天只有我一个魔申请了留校来着,毕竟……”

    艾托盯着天花板躺尸。醒倒是醒了,但依旧疼得脑子嗡嗡响。而害他痛到想死的罪魁祸首一副乖巧的样子跪坐在旁边,絮絮叨叨解释的同时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也一点没落下。

    “……所以你大半夜在这一个魔研究拷问魔具,而我因为你搞错了一个魔力参数差点被钉成标本。”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在门口挂了禁止入内的牌子。”

    “你想说这还是我的错吗?”

    “我没有。”穿着白大褂的恶魔跪在他旁边,边叹气边拆了一卷新的棉球。“伊夫利特君,你别动了,我好不容易才把肠子都放回去。”

    “我操你闭嘴我不想知……!”

    ——等等?

    “等等,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艾托迟钝地诧异起来,瞪着面前黑发的恶魔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开什么玩笑,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的魔里面有这么一号能面不改色拿着别魔的肠子塞回去的家伙,但这个恶魔一副认识自己的语气……

    “呃,我以为我们是同一级的?”

    对方明显地愣了一下,而艾托傻在原地。他现在算是知道自己看着这张普通过头的脸为什么隐隐有点眼熟了。

    “玛尔巴斯?!玛尔巴斯·玛奇?!”

    “是……”

    艾托觉得不太好。艾托想一头撞在地上好让自己迅速昏迷醒过来发现这是一场无厘头的噩梦。

    没有什么比在某一天突然被班上看上去温和低调犹如无害小动物的不起眼同学一刀捅穿肚子更让魔崩溃的了,硬要有的话就是这个同学还心平气和地帮你把掉出来的肠子塞回去缝了起来。这反差太强烈,以至于艾托有那么一瞬间坚定地相信这是某个同学用幻术搞出的恶作剧。但紧接着拍到脸上的冰水就无情地将他拉回现实,艾托觉得自己这条命今天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他咳得昏天黑地,努力抬头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

    “你是不是真的想弄死我!”

    “我怕你睡,失血过多睡着了很危险的。”

玛奇捧着水桶眨眼,模样要有多无辜有多无辜。

    “……。”艾托放弃反驳,用死人的眼神盯着天花板,“在担心我失血过多之前你还不如担心一下我会不会被痛死。你这就没有止痛药什么的吗?”

    “这里是拷问学的教室,要止痛药干什么。”

    “……老师呢?”

    “走了。”

    “你等着明天因为操作魔具失误害死同学而被退学吧。”

    “是你未经许可熄灯后在学校里乱逛还无视门口的警告,我顶多吃个处分。”玛奇耸耸肩,低着头把绷带压紧。“而且就算没法用治愈系魔术,做过紧急处理也死不了。”

    伤口还是疼,不像刚才那样痛到让他直接失去意识,但绵延不绝的疼更让魔烦躁不安,对话间还有一股违和感惹得艾托牙根直发痒。他闭着眼睛在心里叽里咕噜地咒骂该死的玛尔巴斯·玛奇,后者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方才差点将同学钉成标本的刀片捡了回来,就坐在他旁边专心致志地擦拭。

    “……这玩意儿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单调的金属摩擦音激得艾托头皮也发炸,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折腾这些,这东西是作业?”

    “算是吧。这个其实是更大的拷问魔具的一部分,如果做得好的话,这个魔具能在不伤及生命的前提下把被拷问者的皮肤整个剥下来。”玛奇心不在焉地点头,来回翻看手里纤薄的刀片。“老师说我有这个天分,碰巧也是工艺的家系,就顺其自然地做了。”

    “……是挺适合你的。”

    “谢谢。”玛奇一副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的样子,将刀片小心地插回架子上。“疼痛对生物来说是很重要的本能,了解自己的极限也是有必要的……况且施加疼痛只是拷问最入门的手段,对精神的压迫才是最终目的。”

    “在这方面我愿意永远保持无知。”艾托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违和感从牙根蔓延到胃里,他又有些反胃。“比起这个,你今晚打算在这过夜吗?”

    “我倒不介意,但我猜你会。”玛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艾托这才发现对方白大褂的下摆上沾了不少血渍——毫无疑问是他的。这家伙刚刚就一直坐在这么一滩血上?白大褂的主人倒似乎对此毫无自觉,只把它脱下来扔进教室门口的脏衣篮,把教室里散落一地的纸笔和工具收拾好了才不紧不慢地回来处理依旧奄奄一息在地上躺尸的同学。一连串看起来正常得要命的动作让艾托胃里翻江倒海,他用力闭上眼睛,直到一片阴影覆盖上来。

    “你站不起来吗?”玛奇低头看他,似乎有些不解。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艾托咬牙切齿,违和感和疼痛让他眼前发晕。“我肚子上开了个肠子都流出来了的口子。”

    “我知道啊。”玛奇这次露出了实打实的困惑表情,“贯穿伤是会很痛……所以怎么了?”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内疚和不安。

    在那个瞬间,艾托猛然意识到那股阴魂不散的违和感的真面目,并为此不能自已地毛骨悚然起来。

    玛尔巴斯·玛奇,毫无共情他魔痛苦的意识。

    并非意识不到或不能感受疼痛,这个恶魔深知痛苦的本质,却依旧能对此无动于衷。不管是动手把同学流出的内脏原样缝回,还是在这种堪称紧急状况的场合下依旧丝毫不见慌乱,玛奇的每一个举动都建立在“他能忍受这种程度的疼痛”这个认知之上。“既然能忍受,那就没必要太过担忧。”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而艾托不得不承认,这意味着对方也对他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指掌——而这个极限连他自己都不敢断言。

    因此拷问于玛奇而言就像呼吸一样单纯自然,不需要抱有愧疚和不安,也称不上值得享受。拷问就只是拷问,是一个活用疼痛、恐惧和诱导让目标吐露信息的过程。

    岂止是“有这个天分”。

    没有恶魔会比他更适合拷问。

    艾托盯着地面上属于自己的斑斑血渍,玛奇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似乎笃定了对方即使肚子上开了个口子也能自己站起来。这种毫无来由的笃信让艾托胃里翻腾的违和感逐渐平息下去,他咬着牙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恍惚间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面前这个恶魔一脚踹下了通往“正常”的列车。

    他深吸一口气。

    “你知道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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